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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根手指敲下200万字,疾痛者写坦然、健朗的爱

这是一场有点特别的新书发布会,嘉宾们如往常一样侃侃而谈,但是作者光是敲下“大家好,我是王忆”这几个字,就几乎用光了所有力气

这是一场有点特别的新书发布会,嘉宾们如往常一样侃侃而谈,但是作者光是敲下“大家好,我是王忆”这几个字,就几乎用光了所有力气——她浑身剧烈地抖动着,身体像麻花一样拧成一团,敲下字母,错了,要再调整,两分钟无比漫长,键盘上的一个个字母像是灵活的、随时会游走的鱼,而王忆唯一能操纵的“网”只有一根尚且存在知觉的手指。

在成为读者平心静气地进入她的小说世界之前,我们很难抑止住强烈的好奇心不去窥探这位女性的身上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活动现场


1989年的严冬,王忆出生在苏北的一个小县城。她出生时,因母亲分娩羊水破裂,加之接生医生的疏忽,导致她长时间缺氧窒息。一个可怕的病名降临在了这个女婴身上,降临在了这对年轻的父母身上:脑瘫。接下来是我们可以想见的到处求医问药,手术,无数的痛苦与折磨。而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没有行走能力、双手变形,语言表达极为吃力的女性,却凭着右手一根并不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敲击着,最终创作出200余万字的文学作品。

用一根手指缓慢地敲打,王忆写下长篇小说《冬日焰火》《夏日秋千》,短篇小说集《不虚此行来看你》,诗集《王忆诗选》等,其中《冬日焰火》获得第八届上海好童书奖、《夏日秋千》入选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项目。她创作的女性人物,或自在生活快意人生,或在病痛中挣扎坚强生存,但最终都被生活厚待。

《浮生绮梦是清欢》书影


最新出版的《浮生绮梦是清欢》收录了王忆近两年创作的二十篇短篇,有的思考爱情真谛如《清晨大雨》《机遇》,有的探秘人心幽微如《浮生绮梦是清欢》,有的思考亲情冷暖生活真相如《七里巷》《老藤椅》,有的探索人生出路如《逆流而上的治愈》《陪诊师》等。

谈起王忆的写作,作家和评论家们都认为,她的写作和大众想象中的由于身体原因被局限在世界一隅时会表现出的那种压抑感和闭塞感不同,作家石一枫认为,王忆的作品呈现了一个不亚于常人,甚而比一般常人更加丰富的世界景观:各种职业、身份、性格的人们在朗朗乾坤之间游走,那个世界几乎与我们的世界无异。

石一枫介绍,在和王忆的交流中,他看到王忆的写作领域变得越来越丰富,也看到王忆的思路变得越来越开阔,世界正在她的眼中展开。“必须承认,这种努力对于王忆殊为不易。在观察生活时,她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辛劳;在想象生活时,她也要拥有比常人更强的智慧。但比之辛劳与智慧,更可贵的恐怕仍是勇气。在写作中,她往往决然进入了无我的状态,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群人,走进那个对她来说远比对常人更为艰难的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讲,王忆的每一篇小说都如同破茧,而她所面对的不只是写作的探险,同时是对自我的难以预料的开拓。”

发布会中,《浮生绮梦是清欢》的责任编辑朱莲莲认为,书中的20篇文章有20种不同的风景,里边有家政大姐,还有陪诊师这种我们不太熟悉的职业。当然了除了跟医院有关,跟疾病有关的写作,她更多的小说风景是呈现人之间的故事,温暖的,悲伤的,但都是丰富的。

《小说选刊》杂志社副主编顾建平


《小说选刊》杂志社副主编顾建平介绍,《小说选刊》曾经选了王忆创作的短篇小说《清晨大雨》,“这是最初引起我敬畏之心的一篇小说,故事写一对闺蜜,其中一个已经去世了,叙述者是‘我’,‘我’是大龄女青年,喜欢一个比自己大10岁的大叔,爱情、生活一切都风雨飘摇。”顾建平谈道。

顾建平认为,王忆眼中的世界没有变形:“她虽然是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她对生命和生活的体验要比许多健康人还要更细腻、更敏感、更深刻,她的小说写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她此前有一本书《夏日秋千》,是一个长篇小说,写一个二胎家庭,一个残疾的姐姐跟一个二胎的弟弟,因为残疾姐姐先出生,后来对弟弟的到来心里头有一些不满,但最终由一开始的不接受,慢慢接受,包容、喜欢又感激,她在作品中有一种坦然的真诚,有一种健朗的爱。”

顾建平也谈道,王忆的语言感觉也很好,“你很难想象她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却可以写出如此流畅的句子,她写各色人等、模仿各种人的口吻,她写北漂,写那种带有小女孩心性和脾气的口吻,让我很震惊,而且她的小说语言非常清新,同时又有适度的陌生新鲜感,她不是顺手滑溜出来的那种字词组合和句式,其实她是费了很多力。”

《北京文学》副主编张颐雯认为,王忆的作品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就是那种淡淡的爱、淡淡的温暖,淡淡的情感,“反而是我们健全的人,特别是年轻的健全的作家他们在写作的时候更加追求写作一种晦暗或者绝望的境地。我想这可能跟王忆本身有一个温暖的家有关,有一个好的父亲、好的家庭、好的朋友,她的作品有一种更加向上的、更加向善的东西。”

王忆的写作也让张颐雯思考,健康和残缺究竟意味着什么。“我特别喜欢她小说里面有一句话,是一个拄拐的女孩子说的,她说:‘既然拥有了特殊的生命,就不能再用特殊的方式活着。’这句话我认为表达了王忆最深沉的思考,王忆希望用一个最正常、最日常、最健全的方式活着,王忆也做到了,在这个文学绮梦中,她是一个非常健全的人,不管是从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我被这种健全的精神世界或者健全的身体世界所感动。”

《文艺报》副编审行超以一个具体的故事来介绍王忆小说的景观。在小说《楚楚》中,王忆写一个患有肾功能衰竭的女孩,“王忆笔下这个患绝症的女孩跟她的病和命运是在抗争的,她自己要谋生,甚至去做比常人都更重的体力活,她选择去送外卖,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她说:我即便只活一天也不能在这等着,不能在屋里躺着,这个是王忆写出来身患绝症青年的形象。某种程度上,王忆的写作是给自己争来一种命运,是她想要活成的样子。”

对于《浮生绮梦是清欢》这部小说集,王忆说:“作为写作者,写故事是对生活探索和求真的历程,我希望我笔下的文字能始终保持让人感觉舒适的温度,正如这本《浮生绮梦是清欢》,不是很冷,不算滚烫,这些小说中的女性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但彼此又存在一种互相关照的联结,如果说现实生活是奇珍异宝的古董铺,那小说就是琳琅满目的琉璃厂,假设生活是场演不完的戏剧,小说就是呈现各种剧目的舞台,作者便是戏剧的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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